搞笑写手坎坎子

◇我写遍世间每一种相思◆

【寅周】知府大人真的没钱了13-15

全文已完结,修文补档,首发是2020.8.30,所以各种设定会非常过时且有bug,填坑全靠老婆催,总算是有始有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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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3.

  春季,万物复苏。桃花庵的桃花也开了。


  唐寅许久没有醉过了。


  大概还是要脸的,他之前从不敢在沈周面前贪杯,今日不知怎的突然馋了。


  他坐在树底下,想着自己有多久没醉过,又觉得自己始终在醉着,不然怎会连多饮一杯都小心翼翼的。


  美酒醉神,美人醉心。


  他许久没饮酒,想着滋味都能舌底生津,他一会儿不见人,就觉得心底下空了一块儿。


  不知过了多久,或许也没多久,他太久没喝了,醉得很轻易,总之神思迷茫间,听见沈周回来的声音,在门口,似乎还在和谁说这话。


  大约是知府,只有知府喜欢拉着“周周”一直说话,唐伯虎都不行。


  他凭着一股气站起来,竟也没觉得头晕目眩,想来醉得不厉害。


  沈周在门口被隔壁大婶儿拉着,说的什么也听不太清,唐寅走近了些,后背靠在门后头,也没意识到自己在听人墙角,就这么站着,像个雕像。


  “让画师画出来有什么意思的呀,而且小沈你自己就是画家,咱们应天有几个人敢给你画东西,当然还是亲自见面的好。”


  “这恐怕不妥,让姑娘家抛头露面的,是沈周唐突。”


  “我晓得你懂礼数,不过咱们应天早不讲究这些个啦,你看平时做工,姑娘家门都是出得的,知府大人也提倡那个什么,自由恋爱,这男男女女的都得见上一面,见上了喜欢了,自然就成了嘛。”


  “沈周还无意……”


  门“吱呀——”就开了,唐寅醉醺醺站在院儿里,好像是迷糊了出来找人的。


  他看起来实在是很惨,衣摆和袖口上都是土,头顶上还落着花瓣儿,衣服也没系好,双目无神,不知道是喝多了从哪个泥坑里爬出来的。


  沈周吓了一跳,又担心他摔伤自己,又不知道他因何买醉,是不是碰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,又心虚他是不是听见了什么……


  但他的确因此脱了身,搀着唐寅回去的时候顺口回绝了婶子的一再邀请,逃出生天。


  唐寅一直都没说话,半身的重量压在沈周肩膀上,闻着不太臭,可见其实没喝多少,也不为何醉了。


  唐寅扶着沈周,沈周扶着墙,俩人就这么磕磕绊绊往回走,沈周想试试他到底醉成什么样了,就问:“你喝了多少?”


  唐寅想了想:“没醉。”


  沈周:……


  星,还会抢答。


  再过一棵桃花树就到屋门口了,沈周卸了些劲儿,觉得这家伙忒沉,压的他肩膀都酸。


  可还没等他缓过一口气,唐寅就握着他的肩膀把他压在树上,像是野兽捕食一样眯着眼睛,又说:“醉了。”


  沈周:……


  这已经不是酒的问题了,这怕不是个傻子。


  拼力气他根本扭不过唐寅,只能哄着来:“你没醉,回屋好不好?”


  唐寅像个宝宝似的,环着沈周的腰晃晃,弓着身子把头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,黏糊糊问:“你醉了么?”


  沈周衣服上也让他蹭得全是土,此时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,还好下人听见动静过来,才把唐寅从他身上撕下来。


  沈周重新把他架住,吩咐下人去弄点醒酒汤,唐寅还在那儿说话,头顶着他肩膀,说:“先生同我一醉。”


  沈周怕他说出什么荒唐话来,哪怕知道这人估摸是在说胡话,也还是拍拍他的脸骂道:“谁要与你同醉。”


  唐寅不闹了,垂着眼抓住他的手,沈周以为他要亲自己,猛地一抽。掌心里蓦然没了东西,唐寅没反应过来,还盯着手心看,喃喃道:“但愿长醉……”——不复醒。


  沈周不知道该骂他什么:“人家诗仙醉酒吟诗,你醉了吟他的诗!”


  真没出息!




  14.

  唐寅睡醒的时候天都黑了。


  他倒是没断片,还记得沈周把他丢上床的事,醒酒汤的味道还散在空气里,碗没收走,就放在床边,直接在里面加的清水,估计是怕茶杯不够喝。


  唐寅三口两口地喝完了,他着急找沈周说清楚,他觉得他一直忽略了些什么,这种等待不应该再继续下去。


  天气不算冷,桃花都能开,也就冷不到沈周,他喜欢晚上掌灯作画写字的时候吹吹风。


  淡绿色的纱帘挂在门口,防蚊虫用的,上面也熏了淡香,走近了些才能闻到。


  唐寅走到门口,隐约能看见沈周的背影,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愈发柔和。


  “先生。”唐寅唤道。


  沈周不可能没听到他的脚步声,却直到此时才应了一句:“嗯。”


  他顿了一下,问道:“醒了?可有不适?”


  唐寅还是站在门外头,他往常随随便便来找沈周,踏过这门槛儿不知几何,今日却停下了,隔着纱帘同沈周说话。


  “没有,多谢先生关心。”


  语毕他便没了声响,直愣愣站在门外。


  帘内人问:“还有何事,进来说话。”


  唐寅答:“所言之事,只怕先生听完还要将我赶出来,唐某便在门外说了。”


  沈周眉头一皱:“既然知道,那就不要说了。”


  唐寅似乎在思考,说:“还是要说的。”


  沈周却不应了,他冥冥中似有所感,那话唐寅没说,却又像是说了。


  “回去吧,好好休息。”他最终还是劝道。


  毫笔上的墨已经快干了,变得有些粘稠,写字是不太合适了,可沈周研了墨,在屋内站了这么久,纸上一个大字都没有,他忽然有些害怕唐寅挑帘进来,若是他问起,自己该怎么答呢?


  唐寅道:“可见先生知我心意。”


  沈周不自觉地攥紧了笔杆,由他亲口说和自己悟的感觉截然不同,世上不是所有事都能提前做心理准备的,他张口想说什么,却也只深深吸了口气。


  “一重薄隔万重情。”帘外传来一声低笑,“今日便不再叨扰先生,唐某敢与杨花燕子一争,若真能得偿所愿,这帘子自是隔不住我的。”


  他道了“告辞”,真就头也不回地打算离开,沈周心口跳得厉害,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,想也没想就叫道:“唐伯虎!”


  脚步声停了。


  沈周咬咬牙,闭上眼恨恨道:“你若是有胆子,便进来说话罢。”


  今日若唐寅要走这条不归路,那他便赌上一颗真心,哪怕终有一日万劫不复,他也不惧玉石俱焚。


  而那唐寅若是只是戏言胡说捉弄自己,那他便……砍了他桃花庵的树!


  沈周努力让自己在心里琢磨什么,其实大脑一片空白,却又能听着声音,似乎是唐寅握着扇子,挑开纱帘一侧。


  鸣虫的声音好像都清晰起来,脚步,广袖与衣摆摩擦,沉稳的呼吸声,沈周突然想逃,他甚至不敢转身,只僵在那儿,脊背都抽痛,完全不知所措。


  近了,近了,沈周甚至错觉能听见唐寅的心跳,热烈又鼓噪,像他本人一样。


  唐寅从他身后挨近了,掌心包住他手背轻轻摩挲,道:“有些凉。”


  沈周眉头一跳,刚想说什么,被唐寅用指头抵住了唇,酥麻的电流从敏感的唇瓣游走,片刻失神。


  唐寅将他转过来,松松地抱在怀里,两人空荡荡的右胸口就被对方填满了,心跳好像在逐渐合拍,沈周有些恍惚,他看不见唐寅的表情,却知道这是他熟悉的唐伯虎,像歇斯底里的火,炽热又脆弱,还黏人,喜欢把自己捂热,喜欢耍无赖。


  如果这就是他的情,那又是从多久之前开始的呢。


  沈周的思绪还是一片空白,但倍感安逸,因为一切都没变,他还是他,唐寅还是唐寅,或许他该做点什么,而唐寅完全不需要。


  沈周想着,把脸埋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,抬手环住了他的腰。




  15.

  第二日早上,沈周醒来的时候还懵着,他和唐寅抱在一起,准确地说是唐寅抱着他,两人睡觉都穿得不多,肌肤隔着两层里衣,又烫又酥。


  他不知道是不是鼻子在唐寅身上顶过,酸疼酸疼的,越来越难受,被抱着又不好乱动,瞧着外头天色大亮了,这唐伯虎怎的这么能睡。


  很能睡的唐伯虎确实睡得非常好,主要沈周纤细又不骨感,两手轻松就能环住,还又香又软,睡觉跟猫似的也不闹腾,就很好抱。


  沈周回想昨夜他们俩都干了什么,他竟像失了魂一般晕,不像自己又遵从本心。他精明得很,唐寅站在他房门口他就知道这人想做什么,又糊涂,唐寅什么都没说,他就自己答应了。


  沈周赌气,在唐寅怀里翻了个身,脑袋枕在他胳膊上,又重新审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。他只能想自己,不能想唐寅,一想满脑子都是昨夜他看着自己,说喜欢,说心悦,说他的神魂颠倒,可昨夜最失控的明明是自己,他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。


  “启南。”


  对,就是这样,无赖一般,一遍遍地喊他的名字,亲他,手在他身上乱摸,最后嗓子都哑了。


  “……启南。”


  沈周这才反应过来时唐寅醒了再叫他,慢吞吞地翻过身,发现唐寅一脸桃花带雨地看着他,眼里雾蒙蒙,煞是好看。


  他又被蛊惑了,看着唐寅的嘴唇神游天外,软声问:“我在呢,怎么了?”


  “……”唐寅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,形状好看的唇瓣抿了抿,终于受不了似的抽着气道,“胳膊……启南你抬一下头……”


  “胳膊麻了。”


  沈周:……


  ·


  这个颇具纪念意义的早晨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打开了全新的一天,沈周眼里带着三分迷茫三分无防四分震撼我心,看得唐寅扶着门框笑。


  他爱惨了沈周这灵动却又不失纯稚的样子,半点没有诱拐人家入歧途的负罪感,他自信不会辜负沈周,也知道沈周是单纯又不是痴傻,虽然不太会拒绝人,但又哪儿是那么好骗的。


  真心换真心罢了。


  他捉着沈周,在人唇上亲了一口,沈周皱着眉抹抹嘴,严肃道:“还没洗漱,脏。”


  唐寅顿了一下,使劲儿压着嘴角的笑,说:“听先生的。”


  怎么还叫回去了,沈周疑惑的视线扫过,唐寅面色不变,心底却道沈周不知道给自己挖了个多大的坑,果然他先生还是有点傻呼呼。


  早晨漱口的牙粉是知府改良过的,照旧方子少了许多香料,改用薄荷和盐巴,沈周更喜欢这种清爽的味道,但今天他漱口的时候唐伯虎就盯着他看,让他差点把水咽下去。


  “你也想试试?”唐寅的还是普通的味道,沈周猜他是想要试试新口味,“我叫人去给你备上就是了。”


  唐寅凑近了一些,捧起沈周的脸,说道:“现在就想试试。”


  他吻在沈周还有些湿润的嘴角,又辗转吮住那饱满的唇瓣,清凉的香气顺着呼吸在两人唇齿间游走,唐寅像是上了瘾,亲得沈周嘴唇有些麻痒肿胀,又不肯放开他。


  许久他才在沈周下唇上咬了一下,手指捻了捻沈周已经发烫得耳垂,哑声道:“不许咬我。”


  沈周眼睛都睁大了些,这也忒不讲道理,刚才明明是他咬的人。


  他才张开嘴想与人争辩,唐寅又覆上来,这次可不得了,舌头都伸进来了,沈周哪知道这些,被弄得浑身颤抖。


  唐寅单手扶住他的后颈,另一只手向下揽紧了他的腰。沈周觉得自己根本就跟不上唐寅的节奏,被他蹭过的每一处都像是要着火,唐寅像是索取着什么,让他只觉得阵阵无力,最后偏头躲过唐寅的鼻子,浑身都软了下来,被唐寅锁在怀里,压得微微后仰。


  唐寅情动得厉害,他手指穿过沈周后脑的黑发,仿佛要把人固定在唇下一样,却又极为耐心,诱惑着他迎合自己,像是潜移默化的教导,用更为舒服的亲吻作为奖励。


  ·


  沈周靠在唐寅怀里缓神。


  唐伯虎自己也需要缓一缓,他揩去沈周眼角的泪珠,那滋味仿佛还在唇间,诱惑着他再索取一点,沈周宠他,真的去要他一定会给。


  所以唐寅只吻了吻他的发顶,沈周还抱怨着:“要重新束发。”


  他便说:“我帮启南。”


  男人屋里的镜子都不大,沈周坐在镜前,镜面边缘只映出唐寅半边脸,笑得灿烂。


  “你别笑了。”沈周回过头去抬眼看他,有些恼。


  唐寅换上一副惊讶的表情,戳了戳他道:“只许先生放火,不许子畏点灯。”


  沈周朝铜镜看去,那根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,正按在他弯弯翘起的嘴唇上,其中笑意,压都压不下。



-待续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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