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 @蓝鸢飞鸾(luan) 安利去看,看完我升天了,我泪洒黑龙江。
我变成气态,站在云上,头顶还是天空。
瞎jb乱写的一点同人,个人色彩浓厚,请勿较真。
没问题的话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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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人去较真蘑菇洒下的孢子和母体蘑菇是否可以称作同一株生物。
但安折和安折的孢子是不是同一株蘑菇,却是一个让人难以忽视的问题。
在安折叫出他的名字前,陆沨都没有从这个死胡同里走出来。
客观来说,这同时是生物学和哲学的问题,基因决定了他们具有相同的DNA,但仅仅是DNA相同就是同一人么?一百年多前人类就此问题给克隆技术套上了枷锁,随后大灾难来临,再也没人关注过这个无聊的问题,这也导致肖老板生意长期兴隆红火。
但对于新世界的情况,过去的科学理论甚至普世道德似乎也不适用了。
不如不去考虑那些无解的死局,大灾难教会人类一件很重要的事,逝者不可追,能活一天是一天,过去便过去了。
可也有些人很难做到这一点。
安折和陆沨很偶然地发现了和平时期的遗迹,在里面找到了很多古老的杂物,托了融合的福,那些字迹渗入了金属,金属又粘入水泥。
“不要什么东西都往DNA里面刻啊!”
安折蹲在地上看,被陆沨提着领子拎起来。
“是什么意思呢?”他问。
上校也不知道,他也没有几百年的记忆,但罕见得能够意会到这句话的意思。他看不懂这种降生在太平盛世的闲说屁话,大概也是这句话想要的结果。
“回去了。”他说。
安折自然并无不可,他是一只随遇而安的蘑菇。
他们并不着急,死寂的遗址会激发想象。安泽的文学和浪漫情怀让安折陷入思考,他大概也明白了。
安折问:“我为什么会有记忆?”这谁都不知道,根据旧时代科学,人类会将记忆储存在海马体中,可他也并不是所有时间都有海马体的。
陆沨问:“如果没有呢?”
安折想了一下,摇了摇头:“没有如果。”
陆沨垂下眼,有些愉悦地低笑两声,意料之中,如果的事,蘑菇怎么会知道?
“我想我会把你刻在DNA里,所以没有如果。”
或许就像他生来就知道应该养育一个孢子那样,根据古老的传承记忆理论,像是躲避天敌,寻找食物,繁育后代这样的本能,都是每一个个体刻在DNA里的东西。
所以每一次安折睁开眼,他都爱陆沨。
人类审判者被异种取悦了。
残损的街道间吹起令蘑菇舒适的风。
陆沨因为退去了审判庭的职务,暂时处于无业游民状态,思维也像是被蘑菇化了,有事没事喜欢和安折聊天。
他把安折盛在怀里,后背靠着他们刚刚看到文字的那面墙,风从拐角吹过,并没有停在他们身边。
陆沨难得发散思维:“那么包括人类在内,任何种族都会有这种记忆。”起码肖老板始终能记住上床。
但人类的传承记忆是特殊的,安折想。
通风口处的骨灰盒是特殊的,一个庞大的机器被附加了记忆,在不同的时代留下刻痕,不同的人讲述不同的故事,留下同样的愿景,期盼光明的未来。这种传承延续在个体之间。
本能被赋予新的意义,社群动物本能的自我牺牲和群体利益至上被定义为难得的高尚品质,求生的本能从未被放弃,但人们口耳相传的是,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。
明明只是本能而已,赋予它们丰富意义的意义似乎就在于,证明人类这个种族的不同。
而它也确实是不同的,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蘑菇的还大,有人怜悯每一个生灵,有人以人类利益至高无上。
人们憎恨杀死异族的审判庭,感恩剥夺人权的伊甸园。
有人在杀人的时候救人,有人在救人的时候杀人。
最冷漠的最仁慈,最博爱的最残忍。
人类因为内部矛盾而发展,因为外部矛盾而统一,和其他种群截然相反。
安泽修过历史,所以安折知道,这并非是大灾难之后的特产,从古至今,便是如此。
他把自己缩在陆沨的大衣里,感到很安全,后来他们上车,大衣还在安折身上。
路过小沙漠的时候,阳光难得有些明媚,照亮陆沨的侧脸,刀刻斧削一般凌厉,那双眼睛不像从前总透着冷漠,却也不再像是冰湖。
极光出现在耀日下,并没有隐去光辉。
但安折不喜欢太阳,于是百无禁忌地变回了菌丝,压在衣物的布料下,避免照射。
过一会儿他又伸出菌丝,把自己从副驾驶一点点偷渡到陆沨后腰和车座靠背之间的缝隙去。
一株蘑菇不会注意身体的不同部分,但人类对此敏感的很,陆沨挺了挺腰,分神道:“别挤到你。”
安折用菌丝戳戳他,但可能被皮带挡住了,陆沨没什么反应。
回到家之后安折昏昏欲睡,陆沨把厚重的窗帘拉起来,因为家里有个蘑菇,所以窗帘大都换了密不透光的那种,几扇窗都遮起来,很利于蘑菇睡眠。
安折又做梦了,他做的梦大多数都与记忆有关,从前无接触感染不会给他带来变异,却会给他带来记忆。
空旷的山谷,垂死的玫瑰,这都不是他的记忆,却出现在他脑中。波利似乎是对的,如果记忆也是一种波,那么被捕捉之后又会是什么样的呢?不同人关于同一件事的记忆会是不同的波么?
他做了一个新的,属于自己的梦,也是在产生波动么?
他梦见每个人身上都有线,有的人有一根,有的人有许多,他们互相连在一起,形成了网。
他看见范斯,杜塞,还有许许多多的人,死去的人,每个人身上的线都坠在陆沨身上,许许多多的感染者,许许多多的人连接着感染者,人又连接着人。
陆沨在网下。
他身上没有其他的线。
安折想了想,伸出一只手变成菌丝,软软地缠在了他手腕上。
他想把陆沨拉出来,然后就被亲醒了。
陆沨把人弄醒,安折委委屈屈地看着他。
上校抬起左手,上面缠绕着菌丝,他问:“怎么了?”
安折迷糊了,他刚刚真的是在做梦么,还是别的什么。
很难解释蘑菇的行为,安折凑上去亲吻陆沨,软糯的唇瓣蹭在他硬邦邦的下巴上。
陆沨捏捏他圆润小巧的肩膀,示意他把菌丝收回去。
毕竟哪怕是一年有半年时间都呆在深渊与异种为伴的陆上校,也不能坦然地在床上面对一堆菌丝。
安折气得咬他。
陆沨停了一下,探入的手指动作改为沉缓的揉弄,问道:“疼么?”
疼痛,人类总是赋予这种感觉过多的关注。听说他被大风折断的时候陆沨这么问,把他压在床上的时候陆沨也这么问。
安折对人类的身体构造一直不甚了解,大脑比菌丝的结构恐怕要复杂几兆亿倍,每每到这个时候他不能思考,所以本能成为主导。
安折觉得自己像是之前快死掉的时候一样,又要变成液体了。
坚硬与柔软不分彼此,舌与齿交缠,索取者小心翼翼,承欢者予取予求。
安折或许永远不能理解这种行为对于人类伴侣的意义,但不耽误他作为蘑菇享受这个过程。
他只是搞不懂为什么每次提起他生孢子的事,陆沨都好像会格外激动。
安折被陆沨养得娇气了,滚过一遍的床单必须处理,那气味会让他想起痛苦又欢愉的过程,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想要更多还是停止,而陆沨默认为前者。
安折躺在床上,看天花板。
“如果波利先生的猜测是对的,那么选择把什么东西刻在DNA里就是一件大事了。”
安折觉得如果每一件事都刻进去有些难为他的孢子,毕竟他也不知道下一次孢子长出来会不会还是他自己,如果不是,那么给他的孢子留下这些记忆显然并不必要。
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孢子会不会有自己的意识。
陆沨和他坐在桌子旁一起想,煞有其事地给他剥桔子,汁水蒸发在空气中,清甜微酸。
安折把想到的东西零零碎碎地记下来,他的初衷是让万一有了自己意识的孢子做一朵好蘑菇。
人类卑劣而又伟大,狭隘而又无私。
多等等孤独的人。
极光很美,它不在穹顶之上,只是离你有些远,毕竟如果不是人类非要有那些弯弯绕绕,大地之上无处不是天空。
不要温和地走入那个良夜
——生命与未来高于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