搞笑写手坎坎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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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寅周】知府大人真的没钱了19-23(完结)

全文已完结,修文补档,首发是2020.8.30,所以各种设定会非常过时且有bug,填坑全靠老婆催,总算是有始有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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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9.

  小船晃晃悠悠,唐寅作为园林工事的主办人,沈周则明面上是负责运送一些作物和瓷器,装了满满一船,缓缓向东南漂去。


  青山不动,绿水长流,沈周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这么出过门,他好像一片云,起伏间乘风归去天边,大江由宽到窄像是女子盈盈的柳腰,船吃水深,一路划破水面建起绿色的波纹,推向岸边变成白色的泡沫。


  唐寅将水果装在小筐里拿过来。


  在船上坐了半天,虽然沈周不晕船,但也有些不舒服,挑了点酸梅子醒醒神。


  唐寅坐在向风处帮他挡着,靠近他耳边低声说着话,偶尔随口念两句打油诗逗他开心,慢慢一个人吃变成了两个人吃,然后又变成两个人吃一个。


  最后变成了一个人吃另一个。


  滚圆的葡萄肉在唇齿间压出汁水,沈周在船上怕得不行,这幕天席地……席江的,万一岸边柳下有什么人在那可如何是好。


  唐寅叹道:“可船舱的小房间又太委屈你了。”


  沈周:……


  沈周:“我的意思是你考虑一下靠岸之后再说。”


  唐寅大笑,帮他用湿布巾擦嘴角和手指,拭去黏腻的果汁,剩下的自己给他剥好了吃。


  等快到了城镇,渐渐地岸边有了些小孩子,光着屁股在没腰的浅江边摸手指宽的小鱼,从泥里面挖螺,手边放个像是冬天腌菜的小罐子,一股脑地灌上水全装上来,互相比谁抓得多,然后再被爹娘拍着脑袋放生,因为最近是禁渔期,正是鱼苗长大的时候。


  “等它长大下了新的小崽儿爹再给你买回来。”岸边的男人吼道,“到时候才够你这讨债鬼吃的,现在这点够你塞牙缝的吗!”


  沈周在江心看着,河道已经收窄,基本互相喊话都听得到了,他看着那些人和远处的道路,牛车轱辘将城郊的土地压出两道印子,曾经满满的物资就在这一来一回间填满了苏州城。*


  他胸中有意,光想找个案台来写写画画,意识就飘远了,唐寅站在他身后,静静地陪着他。


  水声涛涛,渡口从远处的江面探出头来,唐寅伸手揽过沈周肩头,告诉他靠岸的时候会颠簸,最好找个地方坐好。


  酉时三刻,斜阳已沉,仍有几艘船装着草药出发,运向应天杭州等地。


  炊烟初升。




*古代有些车是要走轨道的,但我没查论文没搞清,有人有兴趣的话记得自己查不要被我误导。




  20.

  沈周曾经也与朝中一二品大员交好,小小苏州府税课司的几个刁民放在他面前还是不太够看的,况且他来得突然,府衙的人也没有准备,没几天就被拔了个干净,换了新的官员上去,沈周也暂时帮忙处理一些烂摊子。


  苏州确实还比较贫瘠,但水乡的人们养出了比较细腻的心性,也明白沈周和唐寅是来帮他们的,对二人都很好。


  桃花坞的宅子还在建,城中很多地方还有待修缮,二人最近都住在城外的居所中,虽然简陋但也干净,吃穿用度也都供得上,但府衙距离比较远,唐寅天天跑园林也累得够呛,最近连亲热的时间都不多。


  连轴转了十天终于等到休沐,傍晚大家都比较松懈,唐寅也无意纠结最后这一点时间,正打算告知大家收工,突然一个小孩儿大叫着跑过来,嗓子都喊劈了,连滚带爬地冲进工地,这孩子是极聪明的,咳嗽喘气都没影响他,就拉着唐寅的衣摆哭喊道:“唐居士,沈公子被强盗围了,是刑追那狗贼的人!”


  唐寅脑子里“轰”地一声。


  刑追就是先前被沈周连根拔起的官员集团的头目,欺压百姓贪污公款,本来是要处死的,但是这几日确实忙碌连监斩的人都没有,就想着先收押等有时间了再砍,没想到他还能联系到外面。


  唐寅目眦欲裂,下意识想找他们工地跑得最快的回去找衙役,一回身发现青壮年们拿着木棍镐头,在他后面都站好了。


  “这事儿本来应该告诉你的。”领头的工人吓得脸都白了,“我们之前就怀疑那些强盗是刑追指使去收拾不听他话的人,但是又不能确定,想着既然刑追已经落网那些人迟早会被抓回去,没想到居然出了事。”


  “每次官府只是把人抓了然后关上几个时辰就放了,说什么证据不足不可定罪,或者已经惩罚过了。”


  一堆人在路上狂奔,工头身体好还能一边跑一边说话,报信的小孩儿被人抗在肩上指路,唐寅牙关紧咬,心底下怕得不行,转过一个弯就碰上踉踉跄跄身上带血的沈周,把他吓得魂飞魄散,连忙把人抱在怀里。


  工人们把强盗制服了,稍微会看皮外伤的给沈周检查了一下,发现是手臂上划了个口子,得好好养,不然要留疤。


  唐寅人都上头了,抄起棍子就要把人打死,沈周连忙拉住,他本来就不经常运动,这会儿又是逃命又是受惊早累坏了,脑袋里面快要炸开,再多一句话也说不出,只能靠在唐寅肩膀上缓神。


  兵荒马乱一个时辰,沈周才躺在医馆里睡着,唐寅在床边坐着,下意识地磨他的手指,将那冰凉的指节捏得发红,手腕却抖得像筛糠。


  衙门那边派师爷来传话了,说是该问斩的明天就斩,这次绝对不拖,明天一定。


  唐寅不应声,传话的知道他心情不好,道了声告辞就走了。




  21.

  知府特意背着包袱跑来看沈周。


  应天至苏州的船没一天停过,因为每次能载的人有限,所以那边已经开始排号了,文徵明是第一批,最晚的要排到大半个月之后。


  文人的怒气是不大一样的,除了唐寅那混不吝的当场想要抄起棍子亲手让贼人脑袋开花之外,以文徵明为首的文人团体在苏州府七进七出,逼得对面所有人都很想去大牢里面办公,也好过天天提着脑袋等文人们来骂。


  等到应天那边来看望沈周的排号都叫尽了,桃花坞的屋子就快修好了。


  乔迁之喜和病愈一起办,苏州城开了一天的流水席,知府大手一挥,餐馆全天都没灭过火。


  已是夏天,苏州的绫罗穿在沈周身上飘然若仙,淡绿的颜色衬得人清雅又温和,孩子们也喜欢他,围在他膝边听他讲书。


  唐寅端来消暑的酸梅汤,一堆小萝卜头眼巴巴地昂着脑袋,看着杯子递到了沈周手里。文人失笑,挨个儿拍拍头让他们自己玩去。


  两人都是一顶一的好相貌,早在应天时家里有女儿的就都动过心思,唐寅风流俊逸,虽然行事跳脱轻浮但从没传出过失礼的丑事,而且再跳脱被知府一比也就那样了,至于沈周,风骨如莲,因张择端常年隐居不出,隐为江南文士之首,即便往后的事情还说不清,但哪怕后来的再有地位,也要叫沈周一声前辈了。


  苏州民风尚不及应天开放,况且二人身份特殊,能说的上话的先跑去知府那儿探了口风,若是知府对他们的婚事自有安排的话,自家也就歇了心思。


  正盛了一碗焖牛肉的知府莫名就被问了两个人的婚事,还有些疑惑怎么苏州居民这么敏锐一下就看明白了两人的事,险些嘴快把实情讲出来,听了一会儿发现原来这帮人是分开问的,沈周有无婚配,唐寅有无婚配,而不是他俩配没配。


  知府咧嘴一笑,说:“本官无意做这个恶人,咱们婚配讲究郎有情妾有意,自由恋爱,包办婚姻不可取,幸福要抓在自己手里。”


  所以怎么整你们都自己看着办去,别耽误我吃饭。


  这意思就是知府没有安排了,众人虽然不知道自由恋爱是怎么个恋爱法,但该走的礼得走到,其他的就再说了。于是不一会儿各家的父母甚至兄嫂就拉着媒人,准备询问该怎么递帖子议亲,姑娘们则与外人分开,自己凑成一团,红着脸谈论着他二人到底谁更适合做夫婿。


  媒婆个个都是脸皮厚的,有几位当时过去说好话,以便日后送拜帖时门房能松动些,沈周正与唐寅说着话,猝不及防被几个婆子围了,吓了一大跳。


  唐寅有些不满,但知道这也是人家本职工作,正想着怎么找借口打发走呢,就听沈周轻轻叹了声。


  他说话总是让人会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,嗓音温和却不容忽视,在外人面前其实是颇为睿智有威仪的,只有亲近之人知道他私底下其实有点呆。


  哪怕是身为官媒,婆子们也不敢与沈周抢话,只挂着殷切的笑低着头等训诫。


  “这么重要的事竟忘了讲,是沈周疏忽了。”他温和地说。


  “我早与唐伯虎定了终身,还请各位万不要再来桃花坞提这种事了。”




  22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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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3.

  第二日已经是下午,两人才磨磨蹭蹭起来。


  沈周身体确实一般,他平时不爱运动,突然这么大负担让他整个人有些苍白单薄,偏偏眉眼间神色惫懒,带着一股子如丝的媚色,唐寅捧着他的脸,说着不许这么看别人。


  沈周懒得理他。


  知府翻了三版不同的老黄历,其中两版都说今年七夕宜嫁娶,剩下那一版也没说不行,于是大手一挥,就把好日子定在了七夕。是以乞巧节本来要幽会的小情侣们,有一半都达成共识,约好到桃花坞吃喜宴去。


  他二人的婚礼也不讲究那些传统了,二人骑着马在苏州城撒了一圈红包喜糖,回到府上拜过天地山河,知府把祝词一念,热热闹闹就开始与民同乐。


  唐寅的酒量这么多年也是说好不好说坏不坏,亲朋好友都打过招呼就拉着沈周偷偷跑了,夜色正浓,街上挂了彩灯笼,还有姑娘挂个篮子在路上买花儿,枝枝开得饱满水灵,让人瞧一眼都心生欢喜。


  他们买了河灯,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写上愿望,仔细在灯里塞好了,就放进流水中。两幅价值千金的字和其他或狗爬或稚嫩的字掺在一起,顺着水流向东去。


  画舫走的另一条河道,就是为了和河灯避开,琴瑟鸣乐声从远处飘过来,像是被风撩起的纱帐,带上朦胧的美感和色彩。歌女嗓音清丽柔软,唱词喜则应景讨吉,唱词悲则劝人珍惜,喜是同枝连理,悲似落花流水,总是美的,婉转动人,唱那些最长久的浓情蜜意,和达不到的一世一双。


  这次乞巧节比往年都要热闹。


  苏州百姓让知府影响了,被潜移默化地改变着,就像曾经的应天府一样。沈周看着知府带这个狐狸面具抱着一堆小礼品从喧嚣的街道挤出来,不由失笑。


  知府明明有许多他们这些人想都不敢想的新奇玩意儿,但还是会对本地出产的许多东西视若珍宝,那些粗糙又千篇一律的产出,哪怕是一亩菜田都会让他觉得开心,是一位真的爱民如子的好官。


  唐寅问他在笑什么,他摇摇头,和唐寅走到桥上,看两岸人声鼎沸灯火通明,河中千灯百盏熠熠生辉,夜空朗晴,银河显出蓝紫色的变幻,好像星官也被这人间胜景吸引,下凡来了。


  唐寅就从背后抱着他,闲聊些话,闲吹着风。


  看万户华灯连皓月,相视一笑尽君欢。




-终焉-


就是完结跑路了的意思,此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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